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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三章 仍是不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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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爹爹,李三堅已有一妻一妾了,而使香兒為其姬妾,是不是太委屈她了?香兒此此刻仍是在傷心呢。”

李三堅滿意的揣著契書走後,陳義德對仍是心有不甘的陳廣弼勸道。

“委屈?”陳廣弼聞言怒道:“我陳氏能到如今這份田地,能有如今的這份家業,我陳氏之女所受的委屈還少了嗎?為何偏偏落到香兒身上,你們就覺得委屈了?”

“爹爹說的是,孩兒知錯了。”陳義德見老父發怒,於是慌忙說道。

過來半響,陳廣弼看著陳義德嘆了口氣道:“你可知李三堅為何人?”

“泉州新任知州啊?不過是少年得志,僥幸而已。”陳義德有些不屑的答道。

陳氏家族也有一些人或在朝廷或在路府州軍為官,或者是陳氏姻親也有為官之人,陳義德不明白為何老父如此看重李三堅?

不就是區區一名知州嗎?陳義德心中暗道。

“少年得志?僥幸而已?”陳廣弼聞言不怒反笑道:“少年得志是沒錯,李三堅今年才二十出頭吧?我來問你,在我朝,在整個天下,你見過二十出頭的六品官員,見過二十出頭的州府長吏嗎?”

陳廣弼停頓片刻接著問道:“你是否聽說過,此人在京師為官之時,在天子腳下,曾經杖斃一名當朝國公,還是名宗子?”

“此事已經天下皆知,孩兒又如何不知?”陳義德聞言點頭道。

“這件事情的關鍵是,李三堅不過為微賤之家出身,還是半漢半夷之人,狀元及第,其後為官,卻杖斃了宗子、國公,最後居然能夠全身而退。不但能夠全身而退,還被朝廷拔擢為泉州一州之長吏,提舉市舶司,你說他到底有什麽本事?或者說他到底仗了誰的勢?”

“父親大人。。。你是說?”陳義德指了指天後問道。

“正是!”陳廣弼點頭道:“沒有皇上的寵信,沒有皇上在其身後為他撐腰,他早就。。。不說是死無全屍,也定會落個罷官免職、流放三千裏的結果。”

“父親大人說的在理。”陳義德點頭道。

“如此之人,如此得天眷顧之人,你說他今後會是怎樣?”陳廣弼接著說道:“此人今後的前程必將會是如青雲直上一般,也許要不了多久,也許。。。不。。。定會是得天恩,坐上執政,甚至是宰相的位置啊,義德,你想想,我陳氏何時有過宰、執?何時與宰、執之人有過姻親?而到那時,天下之人,必定會是爭相奉之,而錦上添花,不如雪中送炭,因此為父之時毫不猶豫的應其所求,並欲與其聯姻,如此必將會為我陳氏帶來無窮無盡的益處,而付出的代價不過是我陳氏一名女子而已,如此劃算的買賣,你難道算不來帳嗎?況且此人年輕俊俏,又是新科狀元及第,文采出眾,可謂是天下少有的小郎君,香兒就算是為其姬妾,真的是委屈了香兒了嗎?”

“這。。。這。。。”陳義德心憐愛女,不忍她為他人妾室,可此時被陳廣弼說得似乎是有些悔意了。

不過陳義德仍是半信半疑的,於是問道:“他。。。真的。。。?現在又當如何是好啊?”

就算是如此,就算李三堅今後青雲得志,陳義德又轉念想到,你送一名女子給他為妾,就算聯姻了嗎?

要知道嫁女為妻才是聯姻,而送女為妾幾乎就算不上聯姻了,基本上算是投其所好,送女巴結他而已。

“事情已經這樣了,已經是得罪於他了,為父又能有何辦法?”陳廣弼聞言嘆道。

“不會吧?李三堅此人不會是如此心胸狹窄之人吧?”陳義德喃喃道。

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。

數日後,泉州洛陽橋。

平日裏洛陽橋附近是人來人往,是異常的熱鬧,橋面之上滿是過往的商旅、行人、做買賣的商販等等。

可今日洛陽橋橋面之上卻是空無一人,除了泉州州衙一眾官吏。

今日此時洛陽橋橋面之上,泉州州衙一眾官吏均是聚在橋頭,其中甚至還有兩名身穿緋色官袍的官府官員,泉州州衙頭頭腦腦們一起出動,他們似乎是在等什麽人,從而引起了周圍百姓是異常的好奇,不過百姓好奇歸好奇,卻無人敢靠近探個究竟,原因就是洛陽橋附近有無數泉州巡檢司的官吏或軍卒,正在持械警戒。

“哎,崔公你如何也來了?不必如此麻煩的,真是有勞了。”一身緋色官袍、站在洛陽橋橋頭的權知泉州軍州事李三堅,滿懷感激之情的對同是緋色官袍的通判泉州軍州事崔永梽拱手謝道。

“呵呵,李知州!”崔永梽聞言撚著胡須笑道:“李知州為何如此客氣?令尊今日至泉州,崔某豈有不迎的道理?”

今日李三堅之母符二娘及妻妾等人終於快至泉州了,距泉州城池僅數裏地了。

符二娘、蔡絨雪等人走的是旱路,因此李三堅得知消息後,就放下了州衙諸事,前來洛陽橋迎母。

宋是以孝治天下的,若是李三堅今日不來迎母,那麽也許會被言官彈劾,同時也會為諸人所不齒。

其實李三堅並沒有考慮什麽孝道不孝道,並沒有考慮什麽以孝治天下的,原因就是李三堅本身就是個孝子。

李三堅自幼與母相依為命,這麽些日子未見母親,李三堅早已是想念不已,因而今日就算是天塌下來,李三堅也要親自前來迎母。

李三堅本打算帶著許彪等數人悄悄的將母親接進泉州城內就妥了,可李三堅萬沒料到,泉州州衙諸官吏居然也迎了出來,甚至泉州佐貳,通判崔永梽也趕了過來,使得李三堅頗感意外,同時對崔永梽及泉州諸官吏心懷感激之情。

李三堅自來到泉州之後的所作所為,近日還自泉州富室借出了大量的錢糧,極大的緩解了泉州的災情,使得泉州諸官吏,使得崔永梽等人不禁心生敬重之意,因此此時前來迎接李三堅之母的諸人並不都是為了奉迎上官,並不完全是阿諛奉承。。。

李三堅聞言點點頭,感激的話不必多說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。。

“李知州,對此十萬緡錢、五萬石糧,不知你有何打算?”符二娘等人還未到,於是崔永梽就與李三堅談起了公事。

“還未及考慮此事,崔通判覺得應該怎樣?”李三堅想了想後問道。

從前缺少錢糧之時,李三堅、崔永梽等人擔憂泉州水患,但反不如目前這樣的擔憂。

從前府倉雖少錢糧,但卻沒有舉債,而此時李三堅以泉州州衙的名義舉債十萬緡錢、五萬石糧。

且不論這十萬緡錢、五萬石糧是否能夠平抑泉州米價,是否足夠賑濟災民,如此多的錢糧,泉州州衙歸還起來卻也是較為艱難。

除非賴賬不還,李三堅等人就輕松了。

可不但是李三堅明白一個道理,就是崔永梽等人也是明白的,那就是賴賬不還,將會使泉州官府信譽缺失,那麽因此帶來的後果也將會是無法預料的。

因此崔永梽不無擔憂的說道:“據我估計,這些錢糧仍是無法賑濟全部災民,能夠抑制住泉州米價,也是未知之數。李知州啊,我泉州災民是與日俱增,所需錢糧是越來越多,因此這些錢糧當從長計議,不可妄動。”

“崔通判說的是。”李三堅點頭讚同道:“當物盡其用、物善其用,李某認為目前一些急需之人應當立即開倉賑濟,非急需之人就可以緩緩再說。哎,不知道朝廷賑濟錢糧何時才能抵達我泉州啊?”

李三堅的告急文書早已發出去了,可到目前為止,除了得到一封說是正在籌集的回信之外,就沒有任何下文了,朝廷或福建路衙是否已經撥付錢糧,撥付的賑濟錢糧到了何處,仍是沒有個準信。

李三堅等人此時仍是渴望朝廷的賑濟錢糧早日抵達泉州。

崔永梽聞言搖搖頭道:“哎,李知州你才至泉州,也許還不清楚,以往朝廷撥付賑濟的錢糧總是很晚才到,且缺斤少兩、以次充好的事情卻也不少。”

“豈有此理!”李三堅聞言怒道:“我泉州之民,就不是大宋子民了?為何如此對待我泉州?”

崔永梽聞言搖了搖頭,沈默不語。

這種事情說起來話就長了,非幾天幾夜,甚至更長時間都無法說得清楚。

“哎,還是那句老話,求人不如求己。”兩人相對無言,半響之後李三堅嘆道。

“周判官何在?”李三堅隨後轉頭對離著自己與崔永梽遠遠的州衙官吏說道。

“下官在,府尊有何吩咐?”泉州府衙判官周方寍聞言緊走幾步,走到李三堅、崔永梽面前後問道。

“十萬緡錢、五萬石糧盡快入常平倉,期間不得耗損。”李三堅吩咐周方寍道:“荒政期間,命你負責常平倉之事,非本州與崔判官共同簽書,不得放出一文錢、一粒米。”

“切記,除了本官與李知州的共同簽書外,是任何人不得開倉。”崔永梽也叮囑道。

“下官遵命!”周方寍應道。

“來了,來了,老夫人車駕來了。”正在此時,一名州衙胥吏奔過來向李三堅稟報道。

老夫人?李三堅聞言一邊整理著衣冠,一邊心中暗暗好笑,俺娘還不到四十歲,生得貌美如花的,就成了老夫人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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